第一百二十二章 失窃-《弃天行道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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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是,也不全是。”弃并不隐瞒,“人说世事无常,我却总觉得身后藏着一只大手,将自己往它早已设计好的地方推去……对了,你今日有意打断我与你表兄的谈话,乃是何故?莫非你竟真的不信他?”

    见弃问起白日之事,扬灵沉吟了片刻,抬起头来:“弃哥哥,如今这世上我能真正相信的,只有一人,那便是你——至于我这表兄,他便好似一团虚影,身上藏着太多看不清楚的东西,总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捉摸。”

    言毕回身望向那萧瑟池塘:“我在姑臧十数年,他便好似从未来至阳光底下,而只在阴暗中生活。所有人都知道有他这个人存在,但每次该他出现之时,他却永远是缺席。便好似这次络夜罗屠城,舅父被杀,依他所说他竟不在宫中……”

    “许是他真有什么要紧事情,只是巧合?”弃听扬灵说自己是这世上唯一可信之人,心中十分感动,却并不愿她将金人辅往不堪处去想。

    扬灵淡淡一笑、不置可否,只接着往下说:“自他掉入井中,每隔一段日子便会发病。舅父对外只说他是惊吓落下的失心之症,发病之时,不分亲疏、言行乖张、极为狂躁。舅父怕他伤了旁人,只将他单独关在自己宫中,不许外出,有时一关便是半月。宫中寺人、宫女皆将他那寝宫视为不祥之地,每每绕道而行。却时有各种古怪传言流出,甚至有人说他乃是中了妖术,变成了会吞噬人的灵魂的怪物。那些传播流言者,要么心性失常,要么突然失踪……因此情形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、难辨真伪。”

    “嗯!他看似文弱,实则精神内敛,身上有一股不易察觉的强横之气,断非什么失心之症的征兆,只怕他的病症早已康复。但若说他是中了妖术,却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些。”听到此处,弃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当日舅父与络夜罗搏斗之时,明明已占得上风,手中兵刃碎金降魔杵竟突然碎裂,结果惨死在络夜罗手下!那杵乃是身毒国高人授予舅父的宝物,随舅父征战一生,舅父爱惜如同生命,从不轻易示人,怎会轻易损毁?”扬灵并不着急,只一件件将心中疑虑全部倒出。

    “除非有人此前便动了手脚,以什么邪术污了那杵。此前舅父曾提起,每每表兄失心症发作,他便会将那杵悬在表兄床头,以助他祛除邪气。能接触那杵之人,似乎只有他与表兄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”扬灵抬眼看着弃,眼中露出几分慎重,“他怀中那柄小刀亦是十分古怪。我年幼时曾亲眼撞见他用怀中那小刀划开虚空,从中取出过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。那场景至今记忆犹新,绝不是什么障眼法!他既说要坦诚相向,又为何要骗我们?他如何借到狼骑?如何杀死蹇横?蹇横身体为何被络夜罗所夺,又突然出现在龙方……这些问题在我心中依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答。”

    扬灵一口气说到这里,弃亦不好再去辩驳,只低头不语。

    “妙——”房顶上有一团黑影闪过,弃一抬眼,竟是一只老猫,两只绿幽幽圆眼在月色下闪光。

    “只这些皆是我心中猜测,我何尝不希望真相并非如此?”说到此处,扬灵言语中已是十分痛苦,双肩抖动。

    “弃哥哥,原谅我!”过了片刻,扬灵终于平静了些,突然抬头看着弃的双眼,“我知道你为人磊落良正,不愿将这世上之人往腌臜处去想。但扬灵自幼在宫中长大,又因担上那奇怪的宿命流言而身世飘零。各种尔虞我诈、虚与委蛇见得实在太多,我的亲生父母、养育我长大的舅父、众多亲朋皆死得不明不白,若不是如你这般与我同赴过刀山火海、直面过生死抉择之人,我确实会对他有所保留。即便,他是我所谓——亲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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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更深天寒,送扬灵歇息再回到住处,弃心中起伏难平,再无意睡眠。

    索性灭了灯、拨亮了炉火,在那独坐。

    这苍蘼宫中不知烧的什么木炭,竟隐隐有一股幽香,闻了叫人十分舒泰。

    听屋外寒风呼啸,“巨巨”之声如同有人哀嚎,弃想起当日龙方城中惨烈景状,不觉探手入怀,取出那装有王羽的包裹,小心摩挲。眼前竟恍惚现出呼延犽牙、兰氏、呼延朔等人身影,细细分辨时,竟还有木娅、于儿,再看得仔细些,又走出阿爷、陌离等人。弃欲要拉住他们,同他们好好说话,他们竟全都视若无睹、置若罔闻,一个个飘然而去。弃正伤心苦楚不知如何是好,突然,一匹金色骏马疾驰而来,“嘭”撞碎那层层虚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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